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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帛带。
怀王三年冬在魏营不曾扯开的帛带,终究在赵国北地的田庄扯开了。
手里的烛光一闪,乍然眼前一亮。
阿磐睁眸望那人。
望见一行清泪自那人眼里蓦地滑了下来。
阿磐眸中水光盈盈,向那人温静笑起。
而那人,那人眼尾泛红,亦冲她破颜一笑。
“奴以为,大人不会来了。”
可他到底是来了,来了便等,无尽头地等。
那只被她梦中咬伤的手仍旧还有两排深深的牙印,也仍旧还凝着小小的血珠子。
那只手此时正轻颤着抹去她的眼泪,那人从心口迸出来一句沉沉的叹,“孤早知道是你。”
早该知道,可总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一步错,步步错,一错就错过了那么多。
阿磐握住那只手,轻声问他,“大人的手,疼吗?”
那人声腔中夹杂着无数的叹息,“不疼。”
良久过去,声腔沙哑,“疼都在心里。”
是,疼都在心里。
她问起挂念了快一年的话,早就想问起,却被孩子把心都填得满满的,因而从也不曾问起,“大人的寒疾,如今好些了吗?”
那人点头,那人笑,“好了。”
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可说完仍有那么多说不出来的委屈,这委屈使她忍不住吧嗒掉泪,“大人,救救阿砚。”
这一晚上,她最想说的就是这一句话呐。
救救阿砚,救救他们的孩子。
这一晚,那人哄她入睡,她睡得安稳。
失去阿砚后,她第一次睡了一个好觉。
半梦半醒间,听得那人朝外头命道,“传命,带回孤的孩子,射杀萧延年。”
外头的人低声领命,“末将遵命!”
天光才明,门外便响起了低低的催促,“主君可醒了?”
若等不了回应,便又要催,“主君深入赵地已久,无异于虎口送羊,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赵国正愁没有机会围杀主君呢。”
若没有回应,便仍旧要催,“魏赵两国停战又能停多久呢?议和一张纸,随时都能翻脸。”
是了。
山高水险,龙潭虎穴。
因而,这便起身。
盥洗。
更衣。
进早膳。
这便跟着那人一同出柴门。
此时已是三月末,山头的积雪已然融了许多,露出了北地高山原本的颜色。
倒是那几株早早绽开的山桃,夭灼出这赵北早春的模样。
阿磐仰头望日光,这日光晒在身上多暖和啊,而她也终将见到她的阿砚。
赵媪拍着胸脯在一旁低低地叹,“哎呀,可算好了,可算好了。”
为她裹了厚实的大氅,又赶紧引来一个眼生的将军,悄悄地吩咐着,“快,快给美人磕头。”
这便见那高大憨厚的将军咧着嘴向她下跪行礼,“磐美人。”
赵媪欢欢喜喜地向她介绍,“我好大儿,司马敦。”
哦,这就是司马敦。
阿磐抬眸见谢玄冲她温和地笑,而司马敦跪在地上,呲着一口白牙,“主君说,以后,末将就是美人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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