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6(1 / 2)
差遣谢韶来吧。
那人笑叹一声,笑完也就抬步走了。
阿磐愀然望那人,那人往前走着,不曾回头,那颀长的身子在这暗下去的天光之中却越发显得苍冷孤寂了起来。
听见司马敦轻声问话,“主君的扳指,可要给夫人?”
你瞧司马敦掌心摊开,那素白的巾帕之上是那枚龙纹玉扳指,而如今已破碎支离,再难镶嵌起来了。
真叫人悲从中来,五内俱崩啊。
她与谢玄就好似这扳指,分分合合许多次,到头来也终将七零八碎,碎成一地的渣滓。
犹听见司马敦道,“末将看见主君......看见主君眼中隐隐有泪光。”
阿磐心中蓦地一疼,适才看不见那人正面的时候,原来那人,原来那人也心碎神伤,破碎支离。
指节轻颤,接过那一帕子的碎玉,眼泪啪得一下就滚在了上头,愈发使那碎得不成模样的玉石晶莹剔透了起来。
她的心也一样,于此刻碎成了一地的齑粉。
七月底就这么过去了。
八月初一已经来了。
初一到了。
初二到了。
初三到了。
初四到了。
初六到了。
初九到了。
初十也到了。
八月过去了小半月,天都凉了起来,原本定好的大婚,却迟迟也没了动静。
大明台原本还忙叨叨地筹备嫁娶,可也不知什么时候,一切都停了下来。
如今安静如斯,也没有人再挂起大红的绸缎。
最开始因了惩戒家宰而在东壁立起来的威信,也必会因了八月一日再没有过的大婚而日渐消减下去。
谢玄没有命人软禁,底下的人也还是恭谨有礼,可到底不一样了。
赵媪依旧每日对婢仆们训话,可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多心,寺人也好,婢子也好,偶尔撞见的时候,眼光总有些许异样。
因而她极少迈出门去,成日就在大明台里。
有时会装作不经意地说起,“最近没有见过王父。”
赵媪便回她,“在大营呢!赵国那帮造反的还没压下去,南边韩国也打起来了。”
是了,天下一日不一统,这战乱便一日没个完,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没有谢玄和云姜的东壁,安静得令人恍惚。
虽也有两个孩子嘻嘻哈哈地闹,或者动不动惹急了就挥起小拳头抡,但还是静得令人不安。
每日在窗边枯坐,初时还没有想过离开东壁,只是在窗边等着。
窗边是从邶宫移来的木兰,一树宽大的叶子透着勃勃的生机,可不知那人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到底还会不会回来。
也许还像从前一样,从怀王元年打到怀王三年,又从怀王三年一直打到怀王五年,一年到头都在大营里,再不会回到东壁来。
因而等得久了,等着等着,也就不知自己到底在等什么了。
赵媪觉出不对劲来,逮不着谢玄,便旁敲侧击地与阿磐絮叨。
她窥着阿磐的神色,温蔼地哄,“夫人看看,大公子养得多好啊!将军们私下里已经商量好了,就由谢允将军来做大公子的武师傅。韶将军是粗人,怕教给大公子军中的坏习气。司马敦资历浅,哪里有他做师傅的份儿,就打个下手,好生护着大公子便是。夫人觉得好不好?”
好啊,怎么不好。
可那人既有把谢砚送人的话,他们如今商量出来的,以后可还作数?
赵媪又道,“文先生不敢定,只等着以后王父选这天底下最好的。夫人,这日子啊,是越过越有盼头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