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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蓦地一酸,攥紧那人被泪打湿的袍角,提到中山君,终究是不能放声大哭啊。

便把这哭声压在喉间,埋在腹中,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而便只喃喃唤了一声,“大人!”

大人。

这个大人,还是从前去而复返的大人,是为她千里奔走的大人,是为她孤身迎敌的大人。

他仍旧是他自己,可好似已经不再是他自己了。

这一头的华发印证了他的悲情与改变。

是,他到底是变了。

一个从前只知攻伐的战神,他在慢下来,停下来,他在与旁人较量的最后,也想要做一个寻常的人,做一个能留得住人心的人。

在这无声的恸哭中,她听谢玄温声道了一句,他的声中也一样夹着几分难以名状的凝噎,“阿磐,你抱抱我吧。”

他看起来人都要碎了。

这是他从也不曾主动说起过的话,也是从不曾主动要她做起的事。

阿磐没有犹疑,抬手抱住了谢玄,抱住了孩子的父亲,也抱住了从前的大人。

像一个寻常人一样抱他,也像抱一个寻常人一样。

而似此刻一样寻常的拥抱,从前也是极少的。

天色暗暗地下着雪,在窗棂上堆着厚厚的一层,你知道太行的雪是大而猛烈的,而他的衣袍在炉火在烘烤下暖洋洋的,雪松气清淡凛冽,多好闻啊。

早在太行山麓的日日夜夜,在那奔走不息的马车里就该好好地抱一抱这个因了念她而生出了满头华发的人了啊。

小黄乖乖地舔着她,摇着尾巴蹭她,腹中的孩子安安稳稳的,这是自怀王三年以来少有的安稳与温情。

她问起谢玄,“大人打完仗了吗?”

那人说,“还在打,这一次打完,就不打了。”

不打了好啊,再打下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她又问,“那什么时候回大梁呢?”

那人低沉的嗓音温温柔柔的,下颌亲昵又怜惜地蹭在她的颈窝,“你养养身子,养好了,就回了。”

第281章 做个肆无忌惮的人

阿磐牢牢抓着他的手,也紧紧地偎着,“我想两个孩子了,留他们在大梁,只怕很危险。”

那人道,“谢允早去接了,这时候大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有他和关伯昭在,不会出事。”

阿磐心头一暖,是啊,若是有谢允与关伯昭,那确实不必忧心。

经过了这么多风雨波折,她相信谢玄必会拼力护好孩子,不会再出一点儿纰漏了。

她安心地在赵地等着,等着腹中的孩子长大,也等着谢砚和谢密来。

有谢玄和小黄日夜陪伴,没有西宫,没有云姜,没有南平和宜公主,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东猜西疑,这赵地的冬日竟也显得那么温暖可亲。

谢玄依恋她,她也一样依恋谢玄。

他们就像被饴糖粘在了一起,若不是要处理军机政事,是怎么都分不开的。

(饴糖,也即麦芽糖,早在三千年前的《诗经》中就可以出现饴糖的身影了,譬如“周原膴膴,堇荼如饴”。此外,《书经》中又有“稼穑作甘”的话,证明此时人们已经懂得以淀粉制糖的方法了)

这个冬天,虽在赵地,可她难得地过了个安稳的好年。

你知道,在这年年战乱的时代,过个安稳好年,到底是一桩极难的事。

谢挽在胎中坐稳了,那人便常陪她在廊下透气。看雪,踩雪,把她裹得厚厚实实的,陪她做些她喜欢的事。

那些许久都不曾动过的针线,如今又被她重新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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