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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俯首去吻她的泪,温热的薄唇没有掺杂半分这暗夜里的情欲。

没有。

他的吻里全是怜惜,心疼,是恨不能把她像谢挽一样爱着,疼着,护着。

不然为什么,除了她自己的眼泪,还有从上头落下来的水滴呢?

那人吻着,也呢喃着叹,“下次梦见母亲,一定要告诉她.........告诉她,我会待你们好,请她放宽心.........”

他把她的母亲也叫做母亲,他叫得那么顺口,那么心安理得,顺理成章,必是在心里也唤了许多次,唤了无数次了吧。

能不能再见到母亲,谁又知道呢?

可他既说了,她也就应了。

故去的人早已故去,活着的人总得好好地宽慰自己。

阿磐紧紧地蹭着他,一连串儿地应着,“好,都告诉母亲........我都告诉母亲.........”

上头的泪水与她一样成串地低着,她想,他怎么也哭了呢?

似他这样强硬的人,从来都是极少哭一哭,极少哭成这般模样的。

阿磐含泪仰头望那人,见那人神色悲切,凤眸泛红,他说,“但若能见到昭德王后,也请母亲问问她.........”

昭德王后。

这四个字真叫人心口泛酸呐。

那些酸麻啊全都沿着这一身的经脉迅速地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之中,将将要停下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知道昭德王后是谁。

她在晋国的宗庙里见过昭德王后的谥号。

那是晋君谢玄的母亲啊。

他与她一样,也已经不见母亲许多年。

他们的家国一样都在三家分晋的时候崩于一旦,再不复存了。

阿磐愈发抱紧了那人,“问她什么?”

那人的眼泪哗哗地掉,声音轻得几不可闻,“问问她,她.......还疼吗?”

阿磐闻言心如刀刺。

她知道昭德王后死于三家叛乱,就死在这大明台的大殿之中。

年幼的谢玄曾在崔若愚的护佑下躲过一劫,却亲眼看着他的母亲浑身是血,抽搐着死去。

他从来也不与外人道的脆弱,这时候一览无余,也一泻千里。

他没有问母亲可为他即将光复晋国的社稷是不是感到骄傲,没有,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在忧心全身是血的母亲是不是还那么疼。

阿磐泣不成声,抬袖去抹那人的眼泪,也哄着他,劝慰着她,“她不会疼了,再不会疼了........凤玄........她不会疼了.........”

那人似孩童一样失声痛哭,溺在这悲忧的情绪之中,久久也无法出来。

阿磐从不见谢玄如此痛哭流涕。

从也不曾。

就在是夜,就在此刻的大明台,他们也不过是两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啊。

廊下守夜的人闻声担忧,不由地低声提醒,“主君和夫人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可要请老先生来?”

那人这才止住哭声,长长一叹,“无事,不必惊扰先生。”

他一向如此克制,怕外人听见,因此再悲恸难过,也在顷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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