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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然压抑得很苦吧。

阿磐推开那人,她才有几分力气啊,她的力气在那人面前一向微不足道,然她一推,就把那人推倒了。

能推倒他,是他心甘情愿的缘故。

不然,怎么殷灵运白日都做到了那般地步,却连谢玄的身都近不了呢,被他的剑鞘与履底有力地隔开,隔得远远的。

咫尺之间,却似隔出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阿磐是第一次把那人推倒,也是第一次把那人压至身下。

为那人宽袍解带,去做他求而不能,然她却心甘情愿的事。

这三百日禁欲,于是夜在他幼时的宫殿破了戒。

这一夜,是兵荒马乱后的风花雪月,是经年累月后的干柴烈火,因此格外的动心,动人,也就格外的动情。

一点儿的火星子起来,立刻就着了,立刻就烧了起来,也立刻就烧成了冲天的大火,朝着四下蔓延,蔓延得不知个尽头。

她惯是端静。

然她的一切都愿为谢玄所有。

她的心,她的身,还有她的一张嘴巴。

她但愿这倾其所有的一夜,能使他在宗庙祭告之前放松心神,能使他在一夜辛劳之后好好地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才好有力气去改朝换代。

这也算是她能为谢玄做的,最寻常的,也是最不寻常的事。

不知多久过去,那人克制着,然克制着却也没个尽头。

她不必那人克制,便算是大战之前他们同心协力的疯狂。

于东方既白之前,那人乏极也累极了,这才鸣金收兵,卧在一侧均匀地呼吸,就要沉沉睡去。

阿磐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轻抚着那人的脸颊,也轻抚着那人的后颅,自顾自低声道了一句,“待忙过了这段日子,我想问问你从前的事。”

西斜的仍旧是三家分晋前的月华,这过去的月华仍旧夜夜都透过晋宫的鎏金花木窗打进大明台。

殿内寂然,只隐隐听见小黄在不远处偶尔吠上几声,晋国的故宫一片难得的静谧。

静谧得仿佛从也没有过那阶前的骚乱,也从来都没有那横陈的玉体,没有婢子有意无意的撩拨。

仿佛这世间的仗,已经打完了。

仿佛魏国的事,也都已经了结了。

只以为那人已经沉沉睡去了,哪知道那人迷迷糊糊中却回了话,“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唉,好啊,过去有什么解不开的谜,有什么不能打开的心结,总得有个答案啊。

晨光熹微,眼看着花木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你瞧,距离宗庙退位的日子所剩无几,也就在眼前了。

第344章 逼宫,逼宫

中山怀王六年五月十六日,宗庙让贤的日子,到底是来了。

这是个好日子啊。

崔若愚早早地就占卜问卦。

这一日,宜祈福,祭祀,斋醮,酬神。

忌出行,赴任,安床,架马。

这一日从天光才亮的时候,大明台外就已经响起了紧锣密鼓胡的声响。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压得低低的,也无不是轻手轻脚的,然那么细碎,在这寂静的平明,仍旧显得有些嘈杂。

谢玄觉浅,早就醒了,然仍将她圈在怀里不曾起身。

他不起,她便也不起。

窝在那人胸膛的时候,你不知道有多好。

不久大明台古老的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来人轻着脚步,就在珠帘外低声来问,“主君可醒了?”

一旁的人睁眸应了一声,“嗯。”

来人垂着头,并不向殿内张望,“老先生已经穿戴妥当,在外头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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