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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

赵氏本就起源塞北,带着些戎狄的面相。

虽南下至晋国生活多年,与晋国几大中原家族通婚,阔面宽额的特征已淡了不少。

男子身上虽还能一眼看出,但女子金尊玉贵地养着,至南平与宜公主这一代,通身除了自带几分英气,已经一点儿戎狄的特征也没有了。

你瞧她,鲜眉亮眼,妍姿艳质。

身姿窈窕,盈盈走来。

颈间的掐痕还是那么昭然可见,偏生还着了一身低领口的华袍,她才不会把这掐痕遮掩起来,她巴不得展示给所有人看,“好疼,呜呜,好疼呀!”

给晋君看,给所有的谋士将军们看,看看东壁夫人到底是多么狠毒的角色。

若是有人问起,“天呢,公主,这是怎么啦?”

她必得掩面低泣一番,哭唧唧道,“是有人掐我.........呜呜..........快要把我掐死了...........”

若是有人再愕而相问,“天爷,谁敢掐公主啊?”

她必得梨花带雨,哭得十分伤心,“是..........是夫..........啊不,是.........是南平不小心碰的..........”

单是想想,就好一出大戏。

把睡着的孩子安安稳稳地放在了内殿,在南平拨开珠帘前,阿磐先一步到了正殿,往正殿主座走去。

她往主座去,南平自然也跟着来。

来呀。

尽快放马过来。

为了几个孩子,也得与南平一战。

她似个斗战的公鸡,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姿态。

人端然立在高大华贵的屏风前,不必华袍加身,那一对宽大的袍袖往外一甩,轻易便甩了南平一脸,叫南平轻呼一声,“呀!”

轻呼一声,弄乱了她的鬓发,不由地就身子一闪,往一旁别过脸去。

阿磐已自顾自地于主案后落了座,微微仰起下颌,端端正正地坐着。

非得叫这赵国的女人知道,主母就是主母,虽还不曾大婚,但东壁夫人的名头仍在,晋君既还不曾褫夺名号,将她休离,赶出晋宫,她便仍旧要端坐于这大殿主人的位子。

这位子素日谢玄坐,如今谢玄不在,自然由她来坐。

谁比谁差?

一个几近亡国的公主罢了,连赵国的君王都做了阶下囚,要被远远地赶去塞北放羊了,她还敢在晋宫耀武扬威。

单单凭她的姓氏,就想赢得了大公子的母亲吗。

便是一夜难眠,气色不好,气势也仍旧都在,一分不减。

何况这宽长厚重的青铜案摆在身前,与高大的彩漆透雕斧纹座屏愈发显得人尊贵不可冒犯。

南平掩唇轻笑,屈膝施了一礼,还是那副小白兔作派,“姐姐气派可真足,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被囚禁的模样儿呢!”

阿磐笑她,“还敢来?”

还敢来,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

南平笑吟吟的,笑得人畜无害,“王父不愿来,大明台无人问津,来个人看看姐姐,不好吗?”

阿磐道,“有这闲工夫,不如快去收拾包袱,跟着你哥哥去塞北。哦,还有你妹妹,赶紧差人去寻,姑娘家在外过夜可不妥当,若是寻得晚了,寻到的就不知道是人是尸了。”

南平脸色微变,一双纤纤玉手攥着食盒,攥得厉害,大抵被气到了,杏脸桃腮仍旧笑着,手背却掩不住露出了青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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