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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再没有为自己和自己的前程辩白,只是喃喃道,“那又能怎么办呢,我是一点儿法子也没有了呀。”

燕王后再次环顾周遭,确认四下并没有什么人,这才从袖中取出来一只极小的瓷瓶,不过是指腹大小。

声音越发地低,断断续续地能听到一些。

什么“春药”,什么“晋王后”。

听得阿磐心头突突狂跳,极力地贴近传递声音的细管,这才隐约能听个连续,“你只管把药下到酒中,引她去厢房小憩,我们的人自会想法子把安北侯引过去。”

若不是这水榭之上有能放大声音的奇技,当真是一点儿都别指望能听得清楚。

南平惊得瞪大了双眼,虽压着声,还是乍然响了起来,“姨母疯了?”

燕王后轻斥,“小声些!慌什么,这一招虽黑,却管用,既拉下晋王后,又铲除掉安北侯这个羽翼,你啊,就只管等着做王后吧!”

第447章 做局

原来燕王后与南平出来,竟打的是这个主意。

难怪昨日一早离开大明台前,说出来什么“叔嫂之间,最容易说不清楚”的鬼话。

幸亏跟了出来,不然真要着了她们的道。

阿磐听得脊背生寒,不由地阴冷着脸叱骂一声,“狗彘!”

人不通古今,襟裾马牛。

士不晓廉耻,衣冠狗彘。(出自明代陈继儒《小窗幽记》)

只晓得宫中妇人最易蛇蝎心肠,谁能想到燕王后竟还是个衣冠狗彘之辈。

小瓶就在跟前了,然南平踟蹰着不敢接,“韩氏嫁的是安北侯,并不会威胁到我的地位。姨母,就............就别下了吧..............”

燕王后凝眉责怪,“你母亲怎么教的你,目光竟如此短浅?韩氏一送过来,晋国疆土南扩,国力只会更强,燕国举步维艰,还不知道被挤压到什么地步呢!”

南平游移不定,兀自攥紧了双手,“可是大王才对平儿好,若是平儿............若是平儿果真下药,一下子牵扯进大明台和安北侯,大王...........”

便是隔着一道纱,隔着水榭,也能清楚地看见南平面色里的惶恐与不安。

毫无疑问,她被那只炙耳搞得心惊胆战,是打心眼儿里发怵,也真真切切地怕了那活阎罗了,她压着声,“大王一定会杀了我的!”

燕王后道,“你是公主!身后是燕赵两国,不说有我这个王后为你撑腰,无人敢动你,便是韩国不夜还在眼巴巴地盯着吗?晋王投鼠忌器,他不敢要你死!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想法子倒进酒里,神不知鬼不觉,后头的事自有人为你出手。”

燕王后的话句句说在南平心坎上,南平说不过她,在燕王后灼切的逼视下,打量了四周无人,半推半就的,也就把药瓶塞进了袖中,“姨母,我...........我有些害怕............”

燕王后道,“吕嬷嬷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我会再给你换上几个得力的,赵国终究是你们赵氏的,你定下心来,为赵氏搏一把吧!”

燕王后说完话,便打算转身走了,南平藏起小瓶,又追问了一句,“姨母果真是为了平儿好吗?还是.............还是为了燕国?”

燕王后蹙着眉头,“燕赵福祸相依,你怎会问出这种话?除了姨母,还会有谁帮你呢?”

是了,不管燕王后有没有私心,除了燕王后,能帮南平的人,已经没有了。

南平又问,“姨母就不问问宜儿?”

然燕王后没有问,只是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人各有命,都有定数,活着的人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言罢又催促,“擦干眼泪,走吧,时间久了,要引人起疑了。”

你看,哪来那么多的姨甥情深。

对燕王后来说,一个死了的人也就没有价值了,没有价值,便做弃子,再不必浪费一点儿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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