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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司马敦也没有见过宫里娇养的富贵花,也开始春心萌动。
那此刻的司马敦又在想什么呢,不知道,他依旧跪坐一旁,没有说话,没有起身,因了背着身子,廊下的人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是赵媪这做母亲的忧心,难免要提醒一句,“敦儿啊,你可悠着点儿。”
也不知道跪坐的人究竟有没有听清楚他母亲的话,没有转头望赵媪,仍旧低头跪坐着,一动也不动,好一会儿才低低问地上的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地上的人叹了一声,“司马敦,你杀了宜儿。”
这也是阿磐想知道的。
司马敦大抵是杀了的。
谢玄的命令,他必不敢违。谢玄大抵也已经见过赵宜儿的尸首了,不然炙耳那日就不会说原本要把赵宜儿烤了吃。
司马敦定定的,没有否认,“司马奉命缉拿。”
若是从前的南平,必定要恨得咬牙切齿,必定要痛斥司马敦,也许还要趁他不备,再给他捅上一刀。
可眼下的南平没有。
她照旧躺在那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释然地说话,“司马墩,我不恨你。宜儿死了,就不必再受我这为娼为妓的苦了。”
她说的没有错,也总算想得开了。
赵氏若不能安分守己,就不会有好下场。
赵宜儿若活着,想必结局与她一样惨烈。
若果真如此,倒不如就那么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不必受这日夜为奴不得休的苦,也就不必到了地下还要再受祖宗的责罚了。
死不难,死是最容易的,难得是怎样生生熬着,是如何熬得自己油尽灯枯,也得为了家族活下去。
廊下的人看不见司马敦的神色,地上的人也等不来司马敦说话。
地上的人便问,“我想问问你,宜儿死前,可给我留过什么话吗?”
跪坐的人这才轻声回了话,“她哭得很厉害,求我不杀。她还叫我‘司马哥哥’,她说要找姐姐,她说,她很害怕。”
那清晰的情形不必费力追忆,就定能轻易地想到当时的光景,而这样的光景,必定似烙印一样,深深地刻进了司马敦的心口之中,连日继夜地在他眼前一次次重现。
南平有些失神,喃喃叹道,“她那么喜欢你啊,她曾说,要嫁司马哥哥.............”
阿磐微微一叹,这样的话,如何不是一把刀子呢?
这话远比刀剑厉害,轻易就能穿透皮肉,一下就击中司马敦的要害。
司马敦一滞,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司马效忠晋王,不娶............赵人。”
地上的人满心怅然,那只还算完好的手攥着裹在身上的袍子,又懊恼,又悲怆,“我从前怨她不争气,我告诉她,儿女情长的算什么,我们姊妹得想法子留在大王身边啊,得要晋国的权力,得为了赵国活啊............可她不听我的。”
说着话,人已经痛悔得无以复加,“你们都没有错,是我错了.............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这一个月的辛酸和煎熬,只有她自己才能切身地体会,因此至如今,总算知道是非对错。然而悔恨交加,却已经再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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