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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这轻松中又带着揶揄的语调并没让帐中气氛化解,反而更为凝重。
解广盯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了许久,忽然间,他放缓了脸色,也松开了紧绷的背脊,抬步走向茶案,盘腿坐下。
“劳烦倒杯茶。”
一只本该盛酒的大碗被注满热茶。久违的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驱散了通体的寒意。
捧着碗,常年握兵器的粗粝指尖触到滚烫的碗壁,解广丝毫没觉得烫,反而觉着熨帖。热茶腾起的热气扑面,水气中,解广抬眸,看向面前两人面容平静。
“我以为当年已经将你们处置干净了,没想到竟然还留了一个活口。不过,我也早该想到的,突厥死士?突厥人哪有这本事在京中作乱。我两个儿子的死,还有此番围困,都是郁家二小子的谋算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听到郁家二小子,终于有了反应。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眼神阴沉如寒冰:“解广,把你的嘴放干净点。”
莫生周身杀意翻涌,茶案后的韩盛则敲了敲桌面,声音平静:“解元帅当年杀光从萧关派出的斥候时,就该想到有今日。我们二公子,不过是来向您讨笔旧债。三万英魂,换您两个儿子加您自己,共三条命。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我们亏了,不是吗?”
三条命!
认出莫生的那一刻,解广就知自己今日断无生路。此刻被赤裸裸点破,他却笑了,笑声里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悲凉。
“如此血仇,郁家二小子竟不屑亲自来讨?”
韩盛没接话,反倒掀开衣袍,利落扯下一段白缎展在桌上:“您当年能不顾三万靖北军将士性命,二公子却不能。靖北将军府有百年家训,我军更有铁律:绝不残害袍泽。所以,您此行的随行亲兵,不管是帐外的,还是落在我们手里的,我们都会保全照料。只要您写下该写的一切。”
解广看着眼前的白缎,指尖轻轻抚过:“要我写,却没笔墨?”
解广话音刚落,一柄短刀便嗖地飞来,短刀直直插进他指间没入桌案半寸,刀身微微颤动,发着细碎的嗡鸣。
“没有墨?解元帅可以用血啊!”甩出一柄刀,手中还把玩着一柄刀的莫生,声音冰冷似雪:“当年您怎么放我们的血,都忘了吗?”
血书洋洋洒洒展开,一段白缎不够,韩盛又利落撕下另一段续上。眼看解广的脸随血流一点点苍白,韩盛始终面无表情,而他身后的莫生则全程攥紧了拳。
血书快收尾时,埋首书写的解广忽然仰头:“也快到年关了吧……”
帐内静得只剩他的声音。韩盛看着他苍白的唇色,嘲讽道:“是。再过半月,就是除夕了。怎么,解元帅还想过个年?”
“除夕啊……”解广低笑一声,又摇了摇头。
“抚远军无首,突厥又压境,也不知今年边境的百姓能不能过个安生年。”
解广那近乎呢喃自语的话,无人应。韩盛紧盯着他用血淋淋的指尖写下最后一字。而莫生,怔怔看着帐帘方向,听着漫天风雪间的呼啸风声。
那风声,就如十年前一般,传入他耳中,他仿佛还能听见十年前的厮杀声,听见三万兄弟绝望的怒吼声。
十年了,他终于赎回一点罪了!
十年了,他终于有脸去祭拜他们了。
第85章
离年关还有半月,整座京城却已浸在了年节该有的热闹里。西市东市的喧嚣自不
必说,就连街上也多了不少摆着各色年节物件的小摊。
而此刻,冯十一就站在一个写春联的小摊旁,仰头看着对面那座高大的楼阁。
听风阁——
瞧这名字,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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