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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在路边,下车前梁伯又说:“谷先生,人都是会变老的,杜生一直很酷很潇洒,你不要为他难过啦。”
黑色的轿车远去,谷以宁在路边无言站立片刻,天空开始慢慢飘起小雨,海风吹来,五月的香港竟然也有些冷。
莱昂将身上的长袖衬衫脱下来,罩在谷以宁头顶。
“防雨。”
谷以宁笑了一下:“我也没那么娇气吧?”
莱昂在衬衫遮盖下碰了碰他的脸,说:“要再健康一点。”
谷以宁便没再拒绝,透过白色衬衫的边缘,他看见莱昂只穿着的无袖背心,露出线条好看的手臂和肩膀,还有漫长的伤疤。
也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莱昂撑着衬衫说:“之前不管多热的天气,我都一直穿长袖的衣服,不想被人看见这些。后来渐渐接受了想通了,人都会受伤,会老,会死,没什么难看的。”
谷以宁懂他的意思,往前走着,他说:“梁伯说得对,我不该为他难过。杜导已经足够体面和幸运,功成身就,过几年后,世界只会记得他留下的经典电影,记得戴着墨镜领奖的大导演,不会记得那些烂片。”
“不只是这样。”
谷以宁转过头,无言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莱昂站在红绿灯下,遥遥看着相隔一条街的海港,说:“我倒觉得,电影不电影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反倒是杜太太还是陪在他身边,有你会记挂他探望他,对他来说才比较重要。”
谷以宁摇了摇头:“我目的不纯粹。”
莱昂轻叹着笑一声,没说什么,拉住谷以宁的手跨过马路。
维港的一切都像是流水,灯光人流和细雨,谷以宁走了一会渐渐热起来,把那件衬衫拿下来放在手臂上,盖着两人相握的手。
“欲盖弥彰啊谷老师。”
谷以宁没有什么开玩笑的心情,闻言只是轻笑一下抽回手。犹豫片刻,他问:“你介意吗?”
“介意什么?”
“杜导一直说奚重言,还把你……”
莱昂没等他说下去,问:“你介意吗?”
谷以宁有些茫然问:“什么意思?”
莱昂抬手抹了下落在他眉毛上的雨水:“好不容易快要忘了,会不会又前功尽弃。”
谷以宁转过身,扶着栏杆,像是对着岸那边很远的人笑了笑,说:“没有,只是很久没听别人讲过他了。”
别人口中的他,不会伴随强烈的爱和恨,像是透过干净的孔隙窥见一眼过去,让谷以宁看到了一些自己视野里忽略的细节。
“我没想到杜导其实也没再见过他。他一直很尊敬杜导,我以为他们会一直保持联系。”
莱昂直直站在他身侧,闻言哑声笑了下:“可能是,无颜面对吧。”
“可能吧。”谷以宁想,“当时杜导一直骂他,说他愚蠢,不自量力,其实也只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替奚重言惋惜着急。我在想,如果那时候他听了杜导的话,没有非要和新风向对着干,也许现在也能有几部自己的电影。”
“然后呢?”莱昂半靠在栏杆上,有些刻薄地说:“过几年也被越架越高,毫无自由,被烂片缠身气得失智,等着你照顾他吗?”
谷以宁无话可说。
事实证明杜少强那一套生存理论也不是万金油。可是真正的路在哪里,没有人能看得到。
“往前走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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