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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回嘴,又觉这样显得欲盖弥彰,好似她真想嫁给他,便道,“我是相师,我自然能根据你的面相看出你的命途。”

魏琨向后依靠进凭几,斜着眼眸,一脸的戏谑,“女公子看出我什么命途?”

伏嫽心中一动,凑近他小声道,“我说你必登极位,信否?”

魏琨眉心松动又舒展,满脸不信,嘴角噙着坏笑,“原来女公子真有逢凶化吉的本事,竟然将我这满面煞气给化解了。”

伏嫽便知他是在讽刺自己说过他面相含煞,一不注意,就被他戳破了谎话。

魏琨忽把声音压低,“女公子先时曾说陛下鸱目豺声,非善人相。”

这是伏嫽刚重生时在马车里劝梁光君不要去见戾帝时说的,没想到还被他听去了。

“后来又当着陛下的面说其隆准丰下。”

伏嫽手比脑快,已迅速捂住了他的嘴,两人你瞪我,我瞪你,伏嫽忽觉耳朵发烫,又迅速撤了手,拿着巾帕用力擦手。

魏琨看她像泄愤般,将擦完的巾帕丢在矮几上,侧着身面壁不言,只余鬓发下软耳通红。

这已是很羞愤,若他敢再说她的窘事,她得哭出来责怪他别太过分了。

魏琨遂如她愿闭上嘴,从座下翻出一册竹简。

伏嫽余光瞟到竹简上,那是本兵书,她在阿翁的房中见到过,据阿翁言,这兵书是大父编写出来的,阿翁宝贝的很,没想到留给了魏琨,难怪魏琨造反能一路势如破竹,原来早得兵法。

两辆牛车缓缓的行在公道上,牛车上挂着魏家的木牌,引来路边不少人顿足议论,间有讥笑声。

笑魏琨、笑伏家。

魏琨刚升迁,外人看来,他算是戾帝的心腹,可如此心腹,却乘坐牛车招摇过市,委实在给戾帝跌份,怎不叫人笑,做了奉车督尉又如何,没有显贵身家,连马车都坐不起。

伏嫽心里清楚,坐不坐得起马车对魏琨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外人当他是孤臣,伏家衰落给不了他任何助力。

出了京兆往东南去,偶尔会有皇亲贵族的马车往来长安城里,伏嫽眺望着远处,多是往颍阴长公主府去的。

梁萦看重皇后腹中孩儿,被戾帝几巴掌给打没了,她不可能吃这个闷亏,宫中的那些事定是梁萦传出去的,薄曼女应当还在她手里。

皇后流产是大事,戾帝如今仅有的子嗣便只剩原先的赵王后来因病痴傻破相而被赶去鲁地的鲁王了,便是戾帝想立鲁王为太子,群臣也未必同意一个痴傻孩子当太子,后宫那么多女人,只要戾帝雨露均沾,迟早还会有人怀孕。

只是眼下梁萦没准已经有了废帝的打算。

这一世有许多事情和上一世不同,梁萦此时占了上风,就怕凭魏琨一人之力难杀她。

逐渐看不见长安城,伏嫽放下车窗,想着舞阳是山野之地,等回去了,正好要阿翁阿母教会自己骑马狩猎,以后多练练,强壮体魄,将来她跟着魏琨去凉州,总得壮健些,才不会真被魏琨当成了拖累。

没多久牛车被人给拦下,拦车的是一个小黄门,大冬日里一脑门的汗,说是戾帝有手诏给魏琨。

魏琨接过了诏书,打开来,伏嫽搁旁边看去,一时有点同情魏琨了。

戾帝可真不是东西,为了讨好梁萦,让魏琨兼做颍阴长公主府的驺仆射,随时受梁萦车马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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