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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铁横秋牙关发颤,“你要和我做道侣,却不结契,咱们好这一百年,过后你撒手而去,留我一个人独活?”
铁横秋看起来泫然如泣,楚楚可怜,仿佛要撕裂心肠。
只可惜,铁横秋演这种戏码实在太多,又演得太好,以至于月薄之分不清,他此刻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又在作戏。
“这不好么?”月薄之淡淡睨着他,指尖轻轻拭去他眼角那滴要落不落的泪,“难道叫你被杀,才算美谈?”
“什么‘被杀’……”铁横秋瞳孔微缩,声音里带着几分惊疑。
“天道无情,契约更无情。”月薄之收回手,语气平静,“若一方身死,另一方必被法则抹杀——这般结局,与其说是殉情,不如说是被杀。”
铁横秋噎住了,但半晌懵懵懂懂地读懂了几分月薄之的逻辑:“因为契约自动抹杀,是被杀,算不得殉情。”
铁横秋抬眸看着月薄之:“那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契约,我却自己抹脖子,那是不是就算殉情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较真,仿佛非要在这生死命题上争出个名分来。
他抬手轻轻划过自己的脖颈,笑得灿烂:“是这样吗?”
他的手掌还没划过脖子,就被月薄之执住。
月薄之眼里浮着复杂的光。
他好像又化成了两半了。
一半的他感到狂喜,恍惚看见戏台上的虞姬横剑,听见满堂喝彩。
另一半的他却被恐惧与愤怒吞噬……
绝不愿看到铁横秋那根脖子受到任何伤害——哪怕这伤害来自他本人,来自他们之间的情意,他也绝不容许。
铁横秋怔怔地望着月薄之,腕间传来的力道让他微微吃痛。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指尖的颤抖,像是压抑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
月薄之的脑海中,那场激烈的撕扯终于分出了胜负。
他倏地松开钳制,指尖残留的温度还未散去,语气却已恢复往日的疏淡:“殉情很愚蠢。”
“是么……”铁横秋能感觉到,月薄之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生气,便只是捶了捶脑袋,“我的确比较愚钝。”
“你只是会装傻。”月薄之往旁侧靠了靠,拾起方才搁置的红梅,轻轻插入细颈瓶中。
铁横秋在月薄之身边,望着那枝红梅在瓶中亭亭而立,叹口气说:“你若不在,这些梅花该有多寂寞。”
“梅花怎么会寂寞?”月薄之好笑道。
“草木有心,若非这样,怎么会有山精野怪呢?”铁横秋侧着脸说。
铁横秋夸张地叹气,企图引起月薄之的共鸣。
此刻铁横秋眸光如水的样子非常动人,可月薄之太熟悉这种神情了,这分明又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
因为此刻的他在表演,所以月薄之理所当然地思索起:这表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月薄之用眼神扫过铁横秋的脸颊:“你真的做噩梦了吗?”
铁横秋一时怔然:“当然是真的!”
月薄之轻轻摩挲着梅枝,想起不久前铁横秋从梦中惊醒时,那煞白的脸色与满额的冷汗,倒确实不似作伪。
“梦见我死了,也是真的?”月薄之继续追问。
铁横秋噎了一下,语气虚弱了几分:“自然也是……”
他的确梦见月薄之躺棺材里了,这点是没有说错的。
只是什么伤心死我了那些话……嗯,有些演绎的成分。
铁横秋摸摸鼻子,心虚得有些明显了。
月薄之轻嗤一声,眼底浮起几分了然——果然又在演。
他便带着几分批判,神色转冷:“你这样一番唱念做打,是要做什么?”
“什么唱念做打,”铁横秋被人揭穿了也不心虚,反而嘴巴更硬了,“你是疑心我对你的真心吗?”
月薄之也不含糊:“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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