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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雨小了,徐目在正房的门槛上坐着呢。

魏顺的担忧涌上心头,快步穿过院子,走到他的面前,问:“彩珠呢?吴板儿的尸首呢?”

徐目:“彩珠走了,那人的尸首还在耳房里放着,我拿草杆子盖上了。”

魏顺:“总不能一直放着。”

徐目抬起眼,然后苦笑,说:“我给他家里人捎信儿了,应该会来的,来了就让他们弄回去,要是他们想报官也行,我等着。”

魏顺:“彩珠呢?走去哪儿了?”

“不清楚,”徐目摇头,忽然皱眉,显得烦躁,说,“你都不关心关心我怎样了?那对狗男女他俩好着呢,临死,彩珠还在叫那野郎公的名字。”

徐目红着眼,把脸埋下去。

安静了好一阵。

魏顺忽然叹息,坐去他旁边,说:“是我对不起你,不该给你促成这桩亲事,有今天的局面,全都是我的错。”

徐目目视前方,眼睛无神:“不是谁的错,赖就赖我不是个男人,让她觉得委屈了。”

连绵的小雨,灰色绸布一样的阴天,徐目站起来进屋去,魏顺就跟着他去,张启渊不知道能干嘛,于是去厨房转了一圈儿,结果看见郭金正从锅里往出盛汤。

“你去哪儿?”张启渊看见郭金肩膀上绑着个包袱。

“渊儿爷,”郭金脸色惨白,道,“主子他打发我走呢,我寻思给他做顿饭,他今儿什么都没吃,我这一走,家里也没个人伺候他了。”

张启渊清了清嗓子,去取水壶,点小炉子,说:“少在这儿装忠心!你明明早就知道吴板儿和彩珠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你主子?”

郭金手一抖。

他放下汤勺,脸色更白了,说:“我一早也不知道,没法儿告诉。”

张启渊:“你明明就知道,我刚来那晚,听见了吴板儿在和你聊女人,你其实早就知道他和彩珠私通了,是吧?”

郭金:“我没说过,渊儿爷,你那肯定是听错了。”

“算了算了,快滚吧,狗东西!”

张启渊举着个火箸赶人,几乎要戳到对方鼻孔里,还要求检查人身上的包袱,看看有没有乱拿家里东西。

郭金快要被这个咄咄逼人的少爷吓吐了。

包袱打开,张启渊看了看,问:“银子和首饰哪儿来的?”

郭金:“主子给的。”

张启渊:“再说,你敢跟我撒谎试试呢。”

郭金:“夫人给的。”

张启渊冷笑:“彩珠为什么给你这些钱?她难不成也看上你了?”

“没有没有没有,”郭金怕死,连忙摇头,又看情势不行,干脆苦着脸给张启渊跪下,结巴着回答,“我,我看见,看见吴板儿和彩珠相好,彩珠为了……为了堵我嘴。”

张启渊气得不行:“行啊郭金,你主子对你那么好,你居然——从前谁给你饭吃、谁给你衣穿的,你是忘了?”

郭金伏地痛哭:“是我错了,鬼迷心窍了,对不起我主子,主子他是好人,我不知好歹了。”

“知道错,那还愣着干什么?掌嘴啊。”

张启渊还是世家子弟做派,教训人都不带脏自己手的,他不怕没钱,但绝不愿意教小人占了便宜,所以趁着郭金自己打嘴巴的功夫,把他包袱里的贵重品都没收了。

对他说:“别装哭了,快他娘的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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