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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四方形令牌,其上的花纹繁复错乱,像一群各样的虫子聚集盘绕。
应当是一种信物,他猜。
看纹路,不像出自北方,若往南找,以他浅薄的了解,只能想起赵锦仁提过的影族。
这个可能让他不自主拧起眉心,探究地看向床上强打着精神的老人。
殷诚山浑浊的目光落在令牌上,良久,才慢慢抬眼,看向殷木槿。
“你跪下。”他说。
殷木槿隐约猜到什么,他不可置信,也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相问,只得起身,跪在床前。
“木槿,”殷诚山严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沧桑陌路的味道,他说,“我要你发誓,此后无论他们叔侄二人做什么,你都要留他们一条命,保他们衣食无忧。”
“我会的,义父是我的恩人,我自会善待义父的家人。”
殷木槿庄重地起了誓。
殷诚山平静地看他,突然开口:“你手下的人泄露消息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殷木槿掌心一紧,猛然抬头,和床上垂着眸看他的老人对上视线。
那件事最后是不了了之的。
殷九的确已经帮他查出了泄密之人,但再往下查,竟然查到了殷诚山这边,他不得不谨慎殷诚山和影族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上不欲与殷诚山撕破脸,就只能按下此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过去了这么久,殷诚山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好在此事不用挑明,它只是一个引子,于是殷木槿道:“义父有何吩咐?”
“我以为你会来问我,”殷诚山摇头,许是看到他眼中的警惕,失望了,再开口变得沧桑许多,“走镖又不是什么好差事,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怎么就我熬出头了呢?”
殷诚山一遍一遍,极为珍重地抚摸着手中的信物。
殷木槿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玄铁发着冷寒的光,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上面沾满了人血。
殷诚山把那物件递到他面前,殷木槿谨慎地接过,手心感受着它身上的冷意。
“你拿着它,自会有人来找你,别忘了你今日说过的话。”
殷诚山如此说。
后事交代完,始终撑着他的一口气也随之散了。
他还是没能等到开年。
为了殷诚山的身后事,全府上下已经筹备良久,这边一咽气,众人就开始有条不紊地置办。
——
沈玦是第一次见到殷府的管家,是个半百老头,脊背有些佝偻,说话和声和气,眼睛里却藏着过分的精明。
他并没有出言刁难,而是恭恭敬敬把沈玦请到府中,奉上好茶。
他要等的人,是和殷家家主的死讯一起出现的,彼时已经是夕阳西下。
殷木槿行色匆匆,只来得及扫他一眼,就着手处理殷诚山的后事。
时间的流逝变得恍惚无踪影,等回过神,已然过去了近两个时辰。
此时已经是深夜,寻常百姓家,应当窝在暖和的屋子里守岁,殷府缺没有半点新年气,只一对白幡在风雨中飘摇。
雨还在下,半膝高的门槛被踩得满是泥泞,来往的人里却没有一个是殷诚山的亲眷。
消息已经送出去多时,这个时候,殷俊德就算爬着来,也该到了。
但始终不见他的踪影。
殷木槿只好亲自派人去“请”。
送出又一个前来吊唁的蹒跚老人,殷木槿的衣摆裤脚已经被雨水打湿,沾上拍不掉的泥污。
沈玦安静地看着殷木槿忙前忙后。
此人的五官像是被死死钉在脸上,以至于动弹不得,所以从傍晚到深夜,他始终无悲无喜,差点让他都有点捕捉不到他心中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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